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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FR/Hobben】Tender Is the Night(6)








基友说看我这篇跟看傲慢与偏见似的,我愣了五秒钟回忆一下剧情,痛苦的发现他说的还有点对。

怎么会这个样子。





Harold从马车上下来,手杖敲在地面的同时他的管家嬷嬷就已经迎了出来,面上的笑容堪比三月春风,让庄园主难得愣了一下。


“Ben怎么样了?”Harold问道。


“已经醒了。”


“今年种植园里的单据还没送来。”


“今早送来了,Benjamin少爷已经处理好了。”


Harold说着,一边同Carter一起走进门廊,管家嬷嬷脸上的笑容就没消下去过,让Harold忍耐再三终于忍不住发问。


“什么事情这么开心?”


“噢没什么Harold老爷,不过是小Hobbes先生早些时候来拜访过。”Carter老神在在的讲,满意地听见一向沉稳自持的Alpha手杖的节奏乱了几拍。


“什么时候?”Harold问这句话时语速有些不必要的急切——因为他始终坚持说他们只是朋友,“他回去了吗?”


“还没有,所以我自作主张留他下来吃午餐。”黑人嬷嬷安抚着主人的情绪,“下人们新猎了几只野鹌鹑,还有早上才送来的小公牛肉,已经交给厨房去料理了。”


“好的。”Harold舒了口气,脚步不自觉加快了些,走到门口时停住脚步,以毕生的教养将不由自主扬起的嘴角压下去,又低头打量自己的着装是否足够整洁。


“我进去了?”Harold低声说,回身看向他的管家嬷嬷。后者露出宽容的微笑,看上去一如既往地令人心安。


庄园主踏进会客厅,而体态敦实的黑人嬷嬷还在原地,带着点感慨望着那扇雕花的木门。花匠William抱着一盆吊兰路过,瞧着女管家的模样试探着道:“有喜事?”


“干你的活去。”


Carter训练有素的收敛神色,睨了花匠一眼,提起裙摆准备到厨房监工去,她得保证主人和这里未来的另一位男主人有个令人难忘的午餐约会。




-




Harold进来时John正在看书。Linus家的会客厅有面嵌在墙中央的书架,从地板一直延伸到屋顶。最顶端的书格用各种古董摆件装饰,而触手可及的区域则被书籍填满。


John手中是一本墨绿色封装的书,厚重得像本字典。Harold认得那本,《美国的历程》,那面墙上的所有书他都读过,很多次。对方显然在他进来的一瞬间就注意到了,却没有把视线从书本上移开。他倚在窗台边,抬起手腕,仅仅朝他动了动手指头表示招呼,姿态放松优雅。透着点慵懒,那身休闲的装扮让他看上去年轻又英俊,像招贴画上的模特。


Harold望着他,一时间竟有些移不开眼。


“你再不回来我都要把它读完了。”John合上书,朝Harold笑了笑,把墨绿色的历史书搭在膝头。


“真的吗?”Harold也露出点微笑,一边将帽子和和外套都递给仆人,“那你看到哪里了?”


“我想想。”John歪歪头,“我们认为下述真理是不言而喻的:人人生而平等,造物主赋予他们若干不可让与的权利,其中包括生存权、自由权和追求幸福的权利?”[1]


他以一种戏剧化的抑扬慢条斯理的背诵,语调仍带着让人沉醉的沙哑气声。Harold在他说出第一句时就忍不住蹙着眉头笑了,而John的最后一句话也淹没在轻轻的笑声里头。


“我差一点就相信你了。”


“太伤人了,你该相信我。”


Harold摇摇头,嘴角扬起的弧度就没减少过半分。


Linus家的会客厅有一扇明亮的飘窗,正对着午时的阳光。小时候Harold经常坐在那儿看书,再往远些看就是种植园的方向。他一生的快乐与牵挂都在那窗前。而现在他心仪的Omega就坐在那儿,融进温暖的阳光里,望着他微笑时瞳仁就像最剔透的琥珀,眼尾带着浅浅的笑纹。


他们同时安静下来,能听见的只有窗外鸟儿们在枝头啼鸣,直到某个莽撞的仆人端着茶壶敲响了房门,Harold赶忙移开视线,指尖摩挲着手杖已经温热的圆端。


“我是来问问你运输厂的事,过段时间,如果顺利的话自卫队的武器应该是由我们提供,一大笔运输费,Willrad不想把这个机会给北方人。”


John清清嗓子,说起正事时反而有些心不在焉。他还在回味刚才的对视,那感觉像是透过慢慢衰老的残破的皮囊望着彼此的灵魂,甚至望着更加古老的早就消失在冥河尽头的前生,而奇妙的是在遇见,或者说和Harold重逢前他从不相信这一切。


“好的,我明白。”Linus家的庄园主也慢慢回过神来,回答前不必要地用舌尖扫过下唇,三次,“我们可以慢慢谈。”


他们耐着性子谈了一会儿生意上的事,但很快都进入了状态。Harold敲定了最后的价格,最后说过段时间会将详细的合同送到府上。Carter这时敲了敲会客室的门,站在外面说午餐已经准备妥当。Harold从沙发上起身,朝门口比划出“请”的手势,John轻轻点头,并肩走出会客室时肩膀亲密的靠的很近。


Carter跟在他们后面,望着前方登对的青年,感觉胸腔里洋溢着名为欣慰的糖浆。




-


用餐时气氛放松了许多。Carter秉退了大部分佣人,在亲自打点好一切后也退了出去。John在尝到烤鹌鹑时挑了挑眉梢,接下来连划弄餐叉的动作都不动声色地快了几分。Harold将这有点孩子气的举动瞧在眼底,举起酒杯抿下点新品时也遮住嘴角快要满溢出来的笑意。


他们边吃边聊,就像前几次见面时一样,仿佛相识多年的旧友,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信手在对彼此的印象里恬上随性又吸引人的色块。


年轻的庄园主提到曾经在城里教书的经历,那时候他的化名是Harold Finch,因为在参加工作的头天晚上他被一本鸟类图片上的从山雀所吸引;John则借着餐桌上的烤鹌鹑告诉Alpha小时候他曾经和兄长漫山遍野的狩猎,在夜里席地而坐,就着新鲜采摘的香料自己动手烹制美食。Harold为此惊讶得挑高了眉毛,他总觉得John的躯壳里住着古时候游侠或猎神的灵魂。


谈话延伸到了餐后,从饭厅重新回到会客厅。Carter端来时令花茶,茉莉的清香让长沙发上的两人都有些回忆起那晚的重逢。他们的茶会持续了很长时间,阳光从飘窗离开,透过另一侧的窗棂洒进来,光线被彩色玻璃切割的破碎却缤纷,一切都美好的不太真实。


“说起丛山雀。”John说,“我曾经见过这种活泼的小家伙,它们凑在一处,在宅子后面的一处汲水井边梳理羽毛。”


英俊的Omega在描述这场面时语调轻柔,充满温暖的愉快。Harold没法抑制自己想到,或许将来他为他们的孩子读故事书,讲那些狩猎和冒险的经历时也会用这样令人沉醉的语调。


Alpha时常感觉到惊讶,为他和John之间分明才相识一周,却如同已经并肩走过三十年的默契而惊讶,为他才认识他一周,就已经想和他一起白头而惊讶。他不是信徒,笃信科学,却在这一刻想要相信这世上确实有灵魂和前世。


“John。”一股冲动推着年轻的庄园主,让他鼓起勇气将手掌搭在Omega的膝头,他张张嘴,声音有些难以察觉的紧绷和颤抖,“你是否想过——”


Harold就快开口了。Linus离下定决心抛却慢条斯理的南方礼节只有一步之遥。他的心已经被爱意涨满,甚至想用拇指上的祖母绿戒指向他心仪的Omega求婚。


如果没有Benjamin突然闯进来的话,这一切可能就是现实了。


然而他不得不把它再咽回去,因为他弟弟站在门口,眼睛瞪得浑圆,不知道为什么头发又乱蓬蓬的,看上去像只震惊的丛山雀。


“呃,我……”Benjamin张张嘴,看上去想再拉上门退出去。


可Harold好容易鼓起的勇气已经消散得一干二净,他僵硬地收回手,没敢去看他的Omega脸上是什么表情。


“也许我该回去了。”他绝望的听见John说。




-


Benjamin这时候有一点后悔,他是让Willrad Hobbes气昏了头,但是并不想破坏他哥哥的天赐良缘。小Linus愤怒但不盲目,Hobbes家的男人们都长着副该死的英俊模样。


他刚刚也没光顾着震惊和发呆,Harold和那个小Hobbes先生坐在一起时瞧着还怪般配的。


然而现在一切都晚了。John Hobbes已经回去一刻钟了,而Harold还在那儿坐着,忧郁又沉默地望着油画下面那个自鸣钟,微抿着嘴一言不发。


“Harry.”Benjamin走过去,用身体挡住那个钟表,“我很抱歉。”


Harold没说话,又去盯着茶几上那喝了半杯的花茶,尽管他没说话,但空气中仿佛到处都是沮丧小仙子飞来飞去时留下的磷粉。


Benjamin几乎要觉得走进自己家的会客厅是件天大的错事了。他咬咬牙,走过去在兄长旁边坐下,力道颇大地抓住他一只手,盯着那双和自己九分相似的蓝眼睛认认真真的说:“我可以去把他追回来,Bear跑的很快,你要我把他绑楼上也行。”


Harold呆了呆,表情看上去有点震惊。


“不,不,真没必要,Ben。”然后他回过神,反过来安抚似的握住Benjamin的手,“这没什么,我没事。”


兄弟俩对视了一会儿,Benjamin垮下肩膀,说话时像在叹息:“我很抱歉。”


“没有关系。”Harold倒笑了,他怜爱的用手背碰碰Benjamin的脸颊,“我还没问你感觉怎么样?”


“感觉不错,应该是已经过去了,我很好。”Benjamin偏偏头,安静的用脸颊蹭过兄长的手心,那掌心温暖干燥,像令人踏实的港湾。“下午种植园的人来了,今年帐差了很多,我让他回去再查。”


“好的,你做的好,我的Ben。”Harold回答,放下手又拉高Benjamin的衣袖去看他的手腕,那里的淤痕已经很淡了,像条浅色的绸带系在手腕上。


Benjamin悄悄打量着Harold,在确定对方真的没生气以后才放下心来。他放松手臂任由兄长带着点怜惜的摩挲那道疤痕,想到始作俑者又不免又有些气闷。


“你说怎么差别就这么大呢。”Benjamin没头没尾的说,“那两个Hobbes,一点都不像兄弟。”


“Ben?”


“别担心Harry,我不会阻止你和John Hobbes约会的。”


“我没担心这个。”Harold皱着眉头有些无奈又有点想笑,“我是想问你和Hobbes先生究竟有什么矛盾。”


“哈,矛盾大了去了。”Benjamin哼笑一声,表情凶巴巴的,“但我不讨厌他弟弟,婚礼你别让我和他站在一起就行。”


“Ben!”这次Harold的声调高了些,神情看上去就像在说“你在说什么可怕的事?”


Benjamin让Harold的反应逗笑了,他正经又严肃的长兄,估计是方圆百里最后一个和心爱的Omega独处不想和他做爱做的昏天黑地再强迫人家为他生一窝崽子的Alpha。最后一个未婚的Alpha绅士,他无时无刻不为Harold骄傲,同时又为他着急。


“你真的要像祖父那样,先和他约会三年,再和他家里人谈判半年,最后再跟他结婚吗?”Benjamin笑够了又挺认真的问他,“Willrad Hobbes看上去挺像个混球的,说不定他会在这个时间里把他弟弟嫁给一个七十岁的老头。”


“Benjamin.”


这下Benjamin知道自己说的有点过了,他抿紧嘴,过了一会儿才说:“我怕你错过他Harold,你好不容易才找到他。我就是不相信Willrad Hobbes的人品。”


“我都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变成仇人了。”Harold叹口气,摘下眼镜捏捏鼻梁,“你放心,Ben,真是那样我可不会允许。”


“你会拿着你的雕花手枪去破坏婚礼现场吗。”Benjamin说。


“No.”Harold挑挑眉梢,露出难得一见的有些炫耀的表情,“我会准备一份足够他哥哥吃上两辈子的聘礼。”


兄弟俩对视一会儿,然后一起笑出了声。


Benjamin不再担心这个问题了。Willrad看上去是混蛋但是他哥哥也是强大的Alpha,他只是惯于收敛自己的攻击性,出于绅士风度和善良的心。Benjamin从沙发上跳起来去找出一瓶威士忌,给自己和Harold都倒了一杯。Harold将自己严丝合缝的领带扯开点,兄弟俩有好些日子没这样对饮长谈了。






-


Willrad回家时有些晚了。闻起来乱七八糟的信息素和酒气混在一起。John Hobbes有几年没见过兄长喝醉的样子——尽管那和平时差别也不大,就是显得更颐气指使一些。


“你这是在搞什么。”果不其然,甫一进门他就皱起眉头,客厅里的桐油味儿让他简直太阳穴突突直跳,“我说过多少次,别在客厅里擦你的枪。”


“我已经收尾了。”John敷衍地回答,手上擦拭枪管的动作却是一刻未停。他看上去也有些心烦,因为那杆猎枪都已经被擦得能揽镜自照,他也没个收手的意思。


往常Willrad是能忍耐这些小事的,他对John有种特别的宽容——大概比他对自己的父母都要宽容。大多数时候John不会过分违抗他,那点带着棱角的个性让甚至让Willrad骄傲他弟弟不是个Omega花瓶。然而今天John这样真的就让他很暴躁——这些该死的Omega就不能听话一点?


“那你现在是在干什么。”Willrad冷笑一声,“给你自己手淫吗。”


John把猎枪往茶几上一掼,声音大得足够让门外偷窥的山雀惊慌失措的逃走。


“你有什么问题?”他眯起眼睛,“别给我下命令,Hobbes。”


Willrad没吭声,他俩就这么互相瞪视好久,最后还是John先开了口。


“你闻起来乱七八糟的。”John叹口气,抬手按着两边太阳穴,“劳驾,收一收你的信息素,又不是我惹得你。”


天父在上,他快被自己亲哥哥的信息素刺得如坐针毡了。


“你又知道了。”Willrad干巴巴的说。


“我就是知道。”John回答,“我猜你碰到了小Linus,只有他能让你露出这种表情,真是大快人心。”


“John,你究竟是谁弟弟?”


“看起来你碰到他了。”


Willrad咬咬牙低骂了一句,接着把自己丢进沙发里,没拒绝Drake带着战战兢兢的黑奴进来,递上醒酒的热茶。


John拍拍兄长的肩膀,Omega稳重醇厚的信息素像一柄盾牌,而血缘又让它不带任何情欲,只成为Alpha的安抚剂。Willrad扣住领结把它扯开点,阖上眼睛慢慢呼出一口气。


这会儿Willrad总算冷静下来了,信息素敛回体内,不再像暴怒的龙卷风一样席卷着周围的空气。John起身去找干净的布巾擦拭手掌,又将Hobbes喝剩下的醒酒茶递给守在一旁终于不再瑟瑟发抖的仆人。他的兄长褪去怒火之后看上去有些阴沉,还有些若有所思。


Willrad几乎无法自抑的又想起Benjamin,那个小个子Omega,骑在黑色骏马上的模样竟让人那样难忘。为此他灌了自己许多酒,但仍然不足以将那场景和感触从脑海里挥散。


Willrad Hobbes曾经认为他弟弟是唯一能如此特别的Omega。锋利,刚毅。像利剑而非温驯的牝马。那才是他需要的伴侣,能在这兵荒马乱的时代生存下来,而不会成为他的负累他的把柄。Willrad喜欢万事皆在掌控,但不太喜欢失败的隐患。他甚至打趣过如果Alpha生来注定要和Omega结合,他宁愿突破人伦选择自己的弟弟——好歹John不仅能保护自己,还是个英勇无匹的士兵。


然而现在事情有些超出他的预料,他的舰船撞开了一道墙,闯进一处为Benjamin Linus的未知国度里。


“John。”在小Hobbes准备回到自己的卧室前他忽然叫住他。后者在楼梯的旋转处停下脚步,递去一点无声的询问。


“下次我和你一起去拜访Linus。”


John挑挑眉梢,望着已经扭回头去的兄长,若有所思的眯起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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