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F】Half-Saved（2）
傻Reese不许凶宅宅！
Reese曾经以为Mr.Finch有一座堪称庄园的宅邸，类似于X-men系列电影中那座辉煌的有些绿茵草地和人工湖的地方。这和他本人的爱好无关，不过又是一个暗含蔑然的腹诽罢了。
毕竟Finch的从头到脚无一不透着精心修饰过的模样。
Reese在Finch和他的助理们将他们随意丢在街头之后经历了短暂的错愕，然后Finch回头，对他说：“跟紧点，Mr. Reese。”
Reese轻轻挑起一侧眉梢，他没有发问，跟随者Finch的轨迹穿过人潮，走进了一处布满废纸和尘埃的旧图书馆。
是的，旧图书馆。
Reese打量着眼前这栋古老的建筑。CIA的特工训练课程里，教导他们如何推测他人的真实身份占了很大的比例。而如果Finch成为他们的教学素材，一定会被列为最高难度的那一类。
而Finch——一个雀鸟的名字，Reese开始怀疑他所知道的仍然不是雇佣者的真实信息。
他微微眯起双眼。
Finch在前方不疾不徐地驱使着轮椅。他的动作不可思议地流畅，让轮椅绕过那些破烂的书本和四散的纸，仿佛已经这样做了成千上万次。
Reese已经开始习惯性地观察他——他不可能全然无知的为什么人工作。上一次这样已经让他吃尽苦头，甚至想要在夜里饮弹自尽。John Reese从来不怕死，他抗拒的是成为他人的提线木偶。
而Finch，他看上去如此熟练，让Reese不禁想到他究竟已经维持这种状态多久。
然而紧接着，眼前仿佛神秘本身的小个子男人还是遇到了阻碍。他的电动轮椅不知出现什么问题，让他始终跨不上那小小的斜坡。
那曾经他三两步就能越过的小小的斜坡。
Finch又试了几次，同时不由自主地用上全身的力气向前倾。这让他的脊椎又开始刺痛。Finch不可抑制地涨红了脸，又在持续的无能为力中慢慢变成苍白。
Reese看见始终走在前面的老板停顿了许久，久到他几乎要开口询问的时候，对方最终以一种生硬而又平静的语调开口：“Mr. Reese，我需要你帮个忙。”
Reese沉默片刻，他垂下视线，没错过Finch紧紧攥住扶手的手掌。
“当然。”最后Reese回答，起身走过去，扶住轮椅，并将他推上那蜿蜒螺旋的斜坡。
他们在图书馆的最顶层停下，而此时Finch已经恢复了从容镇定。他自己上前，拉开那扇铁拉门，同时滔滔不绝地解释道：“现在许多图书馆都没用了，去年纽约几乎三分之二的图书馆被迫关门——因为资金紧张，而这是其中最古老的一间。”
Finch说着，推着轮椅往旁边侧了些，让Reese头一次走在他前面。
“所以我选择了这里，一个绝对安全的，令人意想不到的地方。”
Finch的形象开始从孤僻的富豪朝着卡西莫多的方向发展了。然而这也仅仅是Reese的腹诽。他打量着眼前的建筑，每一册书都保存完好，他随手抽下一本，手抄的《旧约》，小羊皮的封面甚至透出干净的冰冷感。
“你就在这里完成你的工作？”他转身，看向身后的Finch。
“当然不，这里是我的住所。”Finch说着，而Reese无法相信他方才一瞥而过的埋在书堆中的那张行军床真的就是Finch的栖身之所——有哪个脊椎有问题的人会睡在这种地方？
Reese微微皱起眉头，在这荒谬中头一次察觉到他和Finch的一点共通。
不那么让人愉快的的共通。
“介于工作途中可能会发生一些。”Finch让轮椅转身，显然是朝着另一个方向走，他微微一顿，然后才接着说，“不那么愉快的事情，我不能把机器（The Machine）放在堆满易燃物的地方。”
听起来就像是某种简化版的人工智能恐怖故事。
是的，人工智能。Reese已经能大概猜到Finch究竟要做什么，然而他的说法就像这个人工智能曾经想要袭击他。他的腿和这个有关么？Reese认为有这个可能性，但威胁应该不是机器本身。
Finch不会那么大费周章地让他同一个——或一群大型计算机搏斗。
Reese跟上他的脚步，在Finch推开另一扇拉门后走进去。尽管已经有心理准备，然而在看见房内的场景时他还是大吃一惊。
近乎小型工厂一般的空间充斥着复杂而庞大的计算机群，这是Reese能猜到的。然而他没有猜到的是这些计算机群都已经成了残骸。烧断的线路和炸开的机盒满地都是，让这里像遭受过恐怖袭击。
“你这里被袭击过？”Reese想到了，然后他问了出来。
然而Finch沉默了，过了片刻，他再次开口：“Mr. Reese，我想我没有给你解释，我是一个非常怀旧的人——也就是说，某种程度上说，我十分注重隐私。”
Reese垂头看向自己的老板，罕见地挑了挑眉梢。
那一刻他眼底透出的情绪是充满威慑力的，那双蓝眼睛像是蛰伏巨鲸的深海，或是裹在雾中的尖刀。尽管他看上去始终懒洋洋的，甚至有点老派登徒子的意味。
Finch微微攥紧扶手，然而他并未撤开视线。那双厚底眼镜仿佛为他提供了某种保护，让他依然能够不疾不徐地开口。
“而这其中就包括，做好当下和以后的事，不要询问以前的事。”
空气陷入沉默，只有风声透过窗棂在耳边呼啸。
Reess没有说话，他看着Finch。这个满口谎言的，满身神秘的家伙。
“如果你和我编故事，Finch。”Reese轻声开口，语调像在询问恋人喜欢何种玫瑰，却在花捧下暗藏匕首。
“Mr. Reese，我知道信息不对等让你如芒在背。”Finch答话，声音仍旧平缓，礼貌，像一望无际的海，“我唯一能保证的是，我绝不会欺骗你。”
人在说谎时会有许多细微的反应。眼神，视线，睫毛眨动的次数，指尖肌肉抽搐的频率。Reese打量着Finch，然而Finch就像一块沉稳的不活泼金属，稳若泰山，坚如磐石。
“你说我今天就得开始工作。”最后他道。
“是的，Mr. Reese。”Finch回答，望向一室狼藉，“我需要你帮我把这里打扫干净。”
Well，好极了，Reese想。
他死而复生后的第一份工作居然是清洁工。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