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仰爱,人类的思想与罗曼蒂克。

【RF】Half-Saved(5)








因为这篇没有大纲,所以看起来可能没有乡村爱情那么舒服,现在顺大纲我也有点懒(…)难为各位这样看下去了。鞠躬。





“John?”


有人在叫他,声音语调都很熟悉。Reese从一系列光怪陆离中睁开眼,望着头顶灰色斑驳的混凝土天花板。还没结束,他想,在走马灯似的观赏了盖着国旗的葬礼之后,这次造访的是Kara。


有人坐在身边,Reese侧头看去,Kara正含着点笑看他,一只手向后挽着如云乌发。Kara给Reese的感觉总像是匕首,带着漂亮花纹,刃也磨得锋利。他的搭档是最不常造访的鬼魂,大抵是因为没有亲眼确定她的生死。


她还穿着那件冲锋衣,他们出发去鄂尔多斯前的那件。Reese坐起来,望着Kara灰色的眼睛,没有说话。Kara也不说话,仅仅是微笑的望着他。他们之间还从未有这样安静箱视时刻,大多数仅仅是一个在准备手榴弹一个在擦枪。Kara比起搭档更像一柄软剑,尽管很多人觉得他们之间有什么,但事实并非如此。


“这次的任务是什么?John?”


女特工柔声问他,那种迷惑性的缱绻语调已经成了她骨血的一部分。Reese阖上眼睛又睁开,漫不经心的回答她。


“拿回某个在中国科研所里的电脑。”


Kara没说话,竟看起来有些啼笑皆非的蹙起眉头。John看着她,什么时候连看着Kara都成了件让人贪恋的事?


“错了,John,”然而Kara轻声说,“我们的任务从来都是假装自己还活着。”


Reese微微一愣。


梦到这里就结束了。因为窗外呼啸而过的一趟列车。Reese睁开眼的瞬间下意识屏住呼吸,然后才慢慢呼出一口气。这次醒在哪儿?他坐起身四处看看,发现自己蜷缩在沙发后的角落里像蜷在掩体后面,一路带翻了可能半个客厅的家具。那盏前两天才从旧货市场买来的落地灯跌碎了,Reese动了动手脚,还好,没受伤。


然后他任由自己放松下来,后脑勺抵在墙上,缓慢的阖上眼睛。列车掀起的噪音在他头脑里呼啸,在夜里和榴弹爆炸也没什么不同。Reese靠坐在地板上等着那阵每天都会造访的心悸过去。


今天的睡眠差不多就到这儿了。Reese起身时朝墙上的挂钟看了一眼,三点二十分,比昨天多了一小时。他索性打开灯,想了想还是收拾起地上的碎片。和Finch共事的这段时间多少还是改变了他些,愿意收拾卫生只是其中最明显的一个。Reese给自己倒了杯酒,陷进沙发里时拿起桌上那份材料。想了解Harold Finch愿意示人的那面倒是很容易,他的两个化名和一部分财产。但Reese昨天已经翻阅过,没多少用处。


前特工将那份文件搭在小腹上,扬起头望着天花板上的一处水渍。


这是和Finch共事,更正,是被他雇佣的第三十二天。前天Reese的小个子老板刚刚脱离轮椅,开始可以用拐杖艰难行走。昨天下午他们有点不愉快,错在Reese,他承认从Finch的角度看自己不该试图破解他的电脑。Finch倒是没有真的跟他吵嚷什么。他只是抿起嘴,快步走过去在电脑上操作了几下,然后才扭头瞪向Reese。


“Reese先生,”Finch用那种他激动起来时特有的微微发颤的声调责备他,“我想我说过很多次,很多次——现在机器还不稳定,你不能在我不在的时候碰它!”


“它刚刚在发出声音。”Reese摊手,观察着Finch的表情,“一串词组,没什么联系,我只是想帮忙Finch。”


并不全是假的。那机器的确在Reese路过的一瞬间开始说话。机械的男女声交替,一串杂乱的词组,勉强能听清“城市”,“注意”两个单词。然而让Reese最终决定摸上键盘的也并不全是这个,正如Finch时常不赞同的那样,他对他的好奇心。


接下来的一整天都是沉默,Finch因为Reese的话始终拧着眉头,带着点怒气和Reese还不清楚原因的凝重,始终不同他交谈。Reese就一个人坐在桌旁组装枪械,他想办法弄来了一些新的,得尽快熟悉它们。


太阳穴还在跳着发疼,像有柄小锤持续不断的敲。Reese重新阖上眼睛试图浅眠片刻,没用酒精去缓解它。醉酒固然可以解决一切问题,但却会让他昏睡一整天。这可不行,还有几个小时他就该接Finch去康复中心了。尽管不知道他的老板会不会因为生气而持续昨天的沉默。


Reese静静等待着黎明,Kara的话在某个时刻又冒出来,在耳边反反复复的唱。




“Finch?”


Reese在八点踏进图书馆,手里拎着两个纸杯。煎绿茶,他的钟楼怪人的最爱。前特工试着朝里面呼唤一声,但没有人回答,只有这一个多月来始终不停歇的微微嗡鸣得机器运作声。Reese微微皱起眉头,这有点奇怪,以至于他在走过书架时一只手搭上别在腰间的枪。


这段时间已经足够Reese摸清和Finch相处的一些规律,拿早晨这段时间来说,大多数时候Finch会回答他“我在这里,Reese先生”,少数时候他不会说话,回答Reese的则是噼里啪啦的敲击键盘声和拐杖敲打地面的声响,而这一般代表着Finch和他的机器出现了某种不愉快。Reese有幸见过两次,一次那机器开始整屏跳出他的档案资料,包括绝密的那些,Reese没能控制住自己在那一瞬间阴沉下脸;另一次则更加惊悚些,机器直接用过载的方式引燃了一台主机,Reese搬来的那些灭火器到底没全浪费。


“你的机器像个阴晴不定的小姑娘。”


那次之后他这么说,一边为Finch包扎。他的老板为了抢救李那台主机过近的几个存储器而被灼伤磕手指。Finch因为这句话皱起眉头,Reese很少见到对方这样严肃的样子。


“Reese先生,它刚刚试图攻击我,准确的说是第三十多次。”Finch的眉峰蹙成一道凝重的峡谷,“你不能将它拟人化,这两者区别很大,我在做的事情就是保证它绝不会被拟人化。”


Reese知道那意味着什么。他没说话,也没发表评论,这不是他该管的事情。如果Finch的造物拥有人格,那就意味着它在去人性化的过程中在不断的背剥夺某些对人而言至关重要的东西。Reese仅仅这样感性的思考过一次,他不是很懂这些东西。


当时他抬眼看着Finch的眼睛,有一瞬间想手掌如此温厚柔软的人眼底的却仿佛凝着沉重的钢。


这一次是才重生不久的,或者说,三天前才重新编写过代码的。Reese不确定Finch会受到什么样的攻击,但愿是他的枪可以解决的。


然而当他最终跨进正中央的区域时,发现的却是趴在桌上睡熟了的Finch。


Reese在那一瞬间稍稍放松了呼吸,手从枪柄上移开,脚步却下意识放轻。毫无疑问出于某种原因他的老板工作了整晚。有人告诉过他脊椎受伤的人不适合伏案工作太久吗?Reese想,走过去将纸杯轻轻搁在桌上。


Finch的睡眠很浅,纸袋摩擦出的那一点声音就足够惊醒他,从桌子上抬起头时左边脸颊有点红印,神情像懵懂又有点惊慌的鸟。


“Reese先生?”他的声音还有些哑。


“早餐。”Reese指指自己带来的纸杯,“另外,一个建议,如果你要通宵工作,最好在能多做些锻炼之后再进行。”


Finch没说话,他摸索着自己的眼镜戴上,下撇的嘴角罕见的兆示着一点窘迫。


“九点的预约。”Reese的语调听起来就像一个体贴入微的助理,“你可以再休息一下。”


“不用了。”Finch说,揭开茶杯纸盖时还是轻声说了句谢谢。




陪伴,或者说护送Finch外出是Reese的工作之一。见证Finch的膝盖恢复健康对Reese而言是个出人意料的,堪称愉快的事情。他的小个子老板一如既往的不让他搀扶而自己依靠拐杖缓慢而艰难的走进康复中心,前台金发护士微笑着朝他们打招呼,已经很熟稔。


“Rooney先生,Wren先生。”护士微笑着说,“跟我来吧。”


医生是个有些过度肥胖的中年男人,有些急性子,语速很多时候都让Reese联想到机关枪射击时的场面。他先是询问了Finch的状况,检查了他的腿部肌肉和脊椎僵硬的程度。Reese在医生皱起眉头时就觉得情况或许不那么客观。


“恢复情况不是太好。”他说,“我记得我嘱咐过你,Wren先生,要想恢复快一些就得保证休息。”


Finch和Reese都哑口无言,前者向来有自己的计划安排,而后者目前来看也基本没有能动摇这计划的发言权。Finch对于自己的生活节奏有些几乎固执的安排,要Reese来说甚至堪称偏执。他毫不怀疑他的老板会有一个计划表,把每天每时每刻该做的事情统统罗列下来,然后按重要程度依次执行。


“如果你还想脱离拐杖走路,先生。”医生的措辞显得有些严厉,“那就遵从医嘱来。”


“好的,我明白。”


Finch抿抿嘴,犹豫片刻之后点头。本来Reese以为这就是全部了,接下来医生就会拿出新的一周的复健计划,让Finch按照上面所说的执行。然而接下来这个中年男人的措辞让他们两个都是一愣,惊讶和窘迫在屋子里像核弹一样炸开。


“而你,Rooney先生,你不能纵容你的配偶胡闹。”医生瞪向Reese,“你该协助他,监督他,而不是由着他胡来,再多的钱在身体健康面前有什么用?”


Reese愣住了,他和Finch对视一眼,彼此眼里都是震惊和无措。


“先生,我想你可能误解了……”


Finch犹豫着试图解释清楚,然而这个语速奇快的家伙显然也是某种程度上的控制狂,完全不肯听别人讲话。


“在我这里性向问题不重要,我只关注你的恢复情况。”医生打断他,然后又对着无辜的Reese开始发号施令,“我会再写一份计划表,加入一些需要你协助的项目,你得帮助Wren先生完成他们。”


Finch看上去还是想解释什么。这个误会让小个子男人窘迫的耳朵都有点发红。然而Reese当机立断的摁住他的肩膀,朝那个责任心过头的医生微微一笑,以真诚又轻柔的语气保证。


“好的,我保证,谢谢你医生。”


前特工快刀斩乱麻的解决了这个如果争论起来永无止境的误会。代价却是直到他们回到车上,Finch都始终保持着一种十分僵硬的状态,像旋转过紧的发条。


“Reese先生。”


Reese发动汽车,而身边的小个子男人浏览着新的一周的复健计划,眉头越皱越紧,最后终于忍不住开口:“我想你真的没必要顺着他的话说,造成这样没必要的误会。”


“和他争论没有必要。”Reese轻打一圈方向盘,让他们的SUV汇入车流,语气十分理所当然,“简单有效,不是吗?”


Finch扭过半个身子看着他,似乎想反驳什么,抿抿嘴却还真找不到更好的理由。


而Reese在等待红灯的间隙看着他,轻轻挑起眉梢,露出了个颇为无辜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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